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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的某日清晨,卜小熊醒來,張著一雙猶有睡意的美麗大眼睛,看著剛起身還套著泛白粉紫色睡袍的我,軟軟的輕聲的問道,「妳可以在我起床之前唸一本故事書給我聽嗎?」

「好啊!你想要我唸哪一本?」

「請妳幫我選一本,好嗎?」語氣裡帶著些許的撒嬌。

就這樣,我們兩個並肩躺在他的單人床上,我融入故事裡的角色,帶著頓挫有致的節奏,唸起剛從樓下的書架上隨意抽取的一本兒童繪本, Who Is The World For? By Tom Pow 其中文版本請點選這裡)。

闔上書本時,小熊靜靜地往我的懷裡靠,一手圈住我的腰,把頭埋在我的腋下。這難得的寧靜片刻,充滿著溫柔與幸福的氛圍,瞬間融化我的心。

這樣的場景與對話,對於卜先生或無數個親生父母親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親子互動。之於我,卻是如此的特別與得來不易。

因為,小熊主動請我唸故事書給他聽或是把頭埋在我胸口的親密,是最近兩三個月才開始的。

小熊,和很多離婚家庭小孩一樣,在初期是對我充滿戒心的。

我和小熊第一次見面,是在2008年新年前夕,卜先生的好友家,四個大人五個小孩齊聚一塊兒,歡喜迎接新的一年。卜先生的友人與三個孩子很喜歡初次見面的我,他們的九歲小女兒還天真無邪的問她媽媽,可不可以把我留下來。相對於友人三個孩子的熱情,十歲的小公主與六歲的小熊,在經過兩天一夜的相處後,仍然和我保持禮貌與淡淡的距離。

我們的第一次接觸,他對我所有的好感,純粹是那晚透過遊戲玩耍,我贏得孩子們封取予我的響亮名號,『全世界最會躲貓貓的人』。

我和卜先生交往的八個月期間,每每在見面或道別時,即使後來看到他姊姊會主動靠近抱我,小熊還是僵硬的站得遠遠的,不願意給我一個擁抱。

我不央求也不強求。我選擇靜靜的等待。

頂著讓五個小孩崇拜不已的『全世界最會躲貓貓的人』光環,我在小熊的眼裡是個好玩的玩伴。我注意到他唯一會放下戒心、願意和我有身體接觸是在玩耍中。所以我會和他玩躲貓貓、紅綠燈、搔癢、喜歡啃小孩手腳的『咬人怪獸』(Biting Monster) 的遊戲。屬於我和小熊的遊戲,常常是在地上或沙發上扭在一起的野蠻遊戲。慢慢的,他也會在遊戲中,要我按他發明的遊戲規則,規定我是『親吻怪獸』(Kissing Monster),他一邊假裝躲避,我一邊 用親吻『攻擊』他全身。

藉由野蠻遊戲,我們互相表達對彼此的喜歡。我們之間的親密感,因著遊戲裡的身體接觸,慢慢的建立。

去年訂婚後不久和卜先生住一起,我以女主人的身分,在星期五晚上準備晚餐,等著未婚夫從前妻家接他兒子回家一起度週末。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音,我都會放下鍋鏟,從廚房奔至玄關門口開心的迎接他們父子倆。和丈夫親親抱抱後,我會逗著小熊,「兩個星期不見,你好像變高了。我賭你一定也變重,重到我抱不動你!」這時因許久未見而顯得生疏害羞的小熊,會中了我的激將法,馬上興奮熱情起來,主動跳到我懷中,像無尾熊似的掛在我身上以證明他其實一點也沒變重。

這百試不厭的『秤重式擁抱』激將法和隨之而起的笑鬧情節,總是可以讓小熊跨越『兩個星期沒相處』的隔閡,在進門的當下,帶著歡樂的心情,重新和我連結。

除了『秤重式擁抱』之外,還多了一項『睡前按摩』。這靈感來自於我在美國念書時,在美國同學的媽媽所開的幼稚園當義工,午睡時間,所有的不同年齡小孩,排排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讓老師、助理、行政人員們『下海』當起按摩師,輕輕搓揉每個小孩的背,藉由肌膚相親,讓他們安穩甜蜜的睡著。

這些在不同的生活面相中所有的身體接觸,讓小熊慢慢的卸下心房,開始願意在離別時和我擁抱,也開始不需要假借任何『名目』,就自己願意靠過來,緊緊的挨在我身邊或抱抱我。

上個月初旬的一個週末,我連著兩天去上社區口譯人員的基礎訓練課程。星期六晚上,卜先生在廚房煮晚餐,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複習著上課所寫的筆記,注意到小熊靠過來靜靜的坐在我身邊,我放下筆記,轉身親吻他的頭髮,柔柔的說,『對不起,因為上課,我都沒有時間陪你玩。』

小熊還是安靜的不說話,卻開始移動他的身體,整個人正面朝上的坐在我身上賴著不走。帶著受寵若驚的感受,也帶著『小熊真的好重』的念頭,我兩手圈起他來。我們倆個就這樣,彷彿時間停止似的、靜靜的、溫暖的抱在一起。


註:此文響應米媽的《大聲說出,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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