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北宋詞人柳永的《蝶戀花》是一首廣為流傳的懷人詞,尤以下片的最後兩句描寫主人翁為思念伊人甘願落得削瘦憔悴的情執,讓許多人朗朗上口、印象深刻。不過,年近一支花的我早已跨越為賦新詞強說愁,不惜拿身體健康作賭注的為愛痴狂調性。

此篇文章標題「衣帶漸寬猶不悔」敘述的可是全然不同的境界與心情。 

從小到大,我的夢想之一就是在家當個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我總是不介意讓身邊的友人知道這靜置於心中、「胸無大志」的夢想;相熟的好友也聽過笑過我信誓旦旦想生個至少半打孩子的計畫。然而,人生藍圖裡「結婚生子」這一塊拼圖,是我唯一沒有規劃的軌跡;與人生摯愛相識相戀共組家庭,於我,一直是可遇不渴求的情緣。 

我將時間與精力全都挹注在切身實踐人生藍圖裡的其他夢想上,即便這一個接續一個的夢想實踐後果終將我推向一個更難遇到一位視野與層次旗鼓相當的戀愛結婚對象的小徑上。 

與至愛伴侶生半打孩子的夢想隨著跨越而立之年的分水嶺而有逐年下降的趨勢,我甚至開始在心底升起和「不知流落在何方」的未來另一半攜手領養孩子共組家庭的想法。年過三十五(當時和卜先生分手),我開始打起「單身過餘生」的算盤,計畫從英國學成歸國後如何一步步地實踐我那隨著時間與歷練而時而修改的人生藍圖。

只不過,生命之流的來襲再一次讓我隨著內在的聲音轉舵。

回首來時路,我人生旅程裡的每個重大轉折處,從十多年前離開台灣獨身前往加國求學的那一刻開始,總是恰如其分地詮釋「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我愛他,他愛我;因為心底篤定想跟對方牽手共渡一生,我們都甘願為彼此放棄曾獨自編織的一部分夢想。我們不是用愛綁架彼此削弱對方的夢想;我們是以愛滋養彼此慢火烘培屬於倆人攜手實踐的夢想,因為這裡面包含相遇前我們各自的夢想藍圖終端。 

「結婚」這塊「可遇不可求」的人生拼圖在將滿三十七歲前黏合。 

「生子」(包含領養)這塊「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拼圖卻因年紀與重組家庭婚姻雙重原因而呈現問號狀態。 

今年三十八歲的生日,親愛的老天爺送給我一個極為珍貴的禮物。 

這個星期二,我與卜先生開心滿懷的前往醫院藉由超音波掃描與肚子裡的寶寶相見。我的子宮裡正躺著時而安靜時而好動的胎兒。當我在筆電鍵盤上敲打著上個句子時,這剛滿二十一周的寶寶正大力踢著我的肚子好似想讓我知道他知曉媽媽正在書寫分享關於他的消息呢。

親愛的樸心園讀友,大腹便便的魔法小媽在明年四月中旬終於要當個貨真價實的媽媽了。卜小熊也將要有個弟弟可以陪他踢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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